2024年7月22日刊 總第3670期
看完點映之后,我的第一反應就是,這部電影真的很難定義。如果非要給它一個定位,我愿稱之為2.5次元、賽博朋克、青春文藝、軟科幻、無厘頭喜劇、中式超級英雄電影。
嚴格來說,該片跟科幻沒什么太大關系,所謂的K星設定不過是創(chuàng)造了一個可以天馬行空講故事的平行時空。實際上講的還是地球上80、90后的青春記憶和腦子里的幻想世界。
但是畢竟有一個K星的定調,讓所有的不合理都能被輕松接受,也能讓各種腦洞式的畫面呈現(xiàn)和二維動畫與真人的結合變得順理成章。
(以下評論包含嚴重劇透)
打破次元壁的“真人動漫”
該片主要講述了王炸、誠勇、泡泡三個生活在1999年的少年通過打噴嚏的方式穿越往返于1999 與2019年兩個時空之間的故事。
打噴嚏這種穿越方式實在是敷衍得離譜,因其離譜反而讓人懶得深究,反正又不是在地球,什么都有可能發(fā)生,更何況看了沒多久你就會發(fā)現(xiàn),更離譜的事情多了去了。
但你還來不及吐槽,就已經被這種渾不吝式的大開腦洞征服了,不僅不會質疑它的合理性,反而會為它天才般的想象力拍案叫絕。
其中最具有視覺沖擊力的,是本片獨特而大膽的畫面呈現(xiàn)方式,即在真人演繹的畫面上肆意地開二維動畫特效,這在國產電影中可以說是絕無僅有的。
當劉連枝開著面包車載著王炸躲避追蹤,反手掛上了一個“特效檔”,隨即面包車后甩出二維特效光波之時,次元壁在我眼前反正是轟然坍塌了。
而這才只是個開始,隨著故事的展開,全片隨處可見二維動畫特效。但好在所用之處都有它相應的藝術功能,而非盲目濫用。
細碎的地方如少年誠勇的嘔吐用二維動畫,化解了不適,增加了喜感;大規(guī)模炫技如三個少年第一次喝了烈酒之后,炫了一整個腦內體驗的視覺動畫,讓無形的感覺視覺化呈現(xiàn);
炸裂的如殺手韓光與主角團的肉搏,“拳拳到手”迸濺出來的全是動畫效果,避免了血腥的同時還增加了游戲感。當然,也很節(jié)省成本,但巧妙得讓人毫不出戲。
除了動畫特效與真人的直接結合以外,這部影片也是把游戲動漫的風格特質和中二少年的熱血感發(fā)揮到了極致。
從少年漫的標配三人組開篇,整個電影的色彩和構圖都充斥著賽博朋克風和一種莫名的末日廢土氣息,有一種勇士與地下城的即視感,而整個社會氛圍又類似罪惡之都的哥譚市。
狂轟濫炸般的二維特效與主角升級打怪也配合得相得益彰。當王炸用電腦線帶著劉連枝如同蜘蛛俠一般從大樓上一躍而下之時,爆燃的BGM配合著二維火光爆炸特效,張若昀和鐘楚曦仿佛被“降維打擊”成了二維動漫人物。
可以說,這是一曲80、90后一代“中年人”的青春幻想之歌,只不過童年的那些游戲動漫不再只是回憶的符號,而是干脆穿進了那個混著幻想與現(xiàn)實的2.5次元世界,但記錄的卻是一代人光怪陸離卻實實在在的青春。
雙線敘事講述“幻想現(xiàn)實主義”
這部影片用一種近乎荒誕地方式描繪了一個另類的現(xiàn)實。
看完全片后,你會覺得,與其說“誰還不曾年輕過”,倒還不如說“誰又曾真的長大呢?”
如果說世界不過是個“草臺班子”,那人生則不過是一群大孩子在過家家,只是別過著過著就過成壞孩子,甚至過著過著就把孩子忘了,成為糟糕的大人就好。
而雙線敘事的手法,不光是一種炫技,還恰如其分地緊扣電影想要表達的主旨,即成年人的外殼下住著的不過是一群孩子,也最好是一群干凈的孩子。
所以在我看來,這是一部中年人演出來的正經青春片,而雙線敘事的筐正好把成年人的現(xiàn)實世界裝進少年人的幻想里。
成年人的世界,是骯臟又復雜的,到處都是暴力、利益、黑暗和死亡,電影的展現(xiàn)方式是雖然是極端、夸張的,但現(xiàn)實的殘酷無非表面上更加文明,而內核更加不堪入目罷了。
1999年,少年誠勇最大的煩惱無非就是與校花楊藝的浪漫與哀愁,但成年的誠勇要面對成為植物人的父親和生存的掙扎,不得不走上了黑暗之路。
所以曾經對著窗戶喊“不要變壞啊”的楊藝死了,在一場如當年一樣絢爛的煙花過后,因過量吸食毒品而死。而由于化學藥品的作用,楊藝的身體變成粉紅色,就像每個人死去的青春。
但少年誠勇也跟著在窗口大喊,有賴于雙線敘事的框架和蒙太奇手法,少年誠勇的喊聲可以穿越時空直接作用于二十年后的誠勇,用非常直觀的形式展現(xiàn)少年與成年的自我對話,實現(xiàn)隔著時空的自我救贖,最終絕地反擊。
這又何嘗不是無數(shù)個為生存掙扎而忘記夢想的成年人渴望的一場覺醒??
所以這部看似不著調的狂想曲式作品,絕不是膚淺的炫技和無聊的宅男幻想,而是用一種超現(xiàn)實的方法哀悼我們曾經逝去的青春,試圖喚醒一種壓抑已久的熱血與生命力量,充滿了一種絕望而不放棄的反抗精神。
“世界上只有一種真正的英雄主義,那就是認清了生活的真相之后依然熱愛生活?!边@也是這部電影所展現(xiàn)的現(xiàn)實主義與英雄主義。
無厘頭喜劇解構超級英雄
但這個世界畢竟沒有真正的超級英雄,好萊塢給全世界的人造著夢,傷痕累累的成年人寧愿活在夢里不愿意醒。
誰不希望世界上真的有蝙蝠俠、鋼鐵俠、蜘蛛俠,但誰又真的敢在大會上把投影儀扔在搶功的領導腦袋上,誰又真的能把全公司的電腦線扯了跳下大樓演蜘蛛俠呢?
這部影片的高明之處就在于用了一個類超級英雄電影的故事框架,卻又用無厘頭喜劇的方式將之解構。
影片中,反派三爺是制藥公司的老板,暗中做著人體器官買賣的骯臟交易,殺手韓光和誤入歧途的誠勇是他鏟事兒的左膀右臂。
瘋狂的三爺像我們熟知的那些超級英雄電影一樣要“毀滅世界”,但她要毀滅的是1999年的世界。而主角們則不顧性命地在守護著二十年前的世界。
過程就如同所有正邪對立的超級英雄電影一樣,反派三爺研制了一種反人類的黑科技,提取了主角團的血要將二十年前人們的意識注入到2019年人們的軀殼之中。他的黑科技是從游戲《紅警》里學來的,用漫天的烏鴉空投藥劑,那畫面“浪漫”得令人窒息。
而主角團當然是要阻止反派的計劃,拯救全世界的。但主角們拯救世界的方式就相當無厘頭了,無厘頭到令人頭皮發(fā)麻。
首先影片無厘頭到跟影院觀眾開了個玩笑,在1999年的人們被奪去意識躺在地上的時候,熒幕黑屏顯示設備故障,這種“互動”方式也算得上別出心裁。
而后主角們穿回二十年前,用緩釋的毒品逼著自己鍛煉身體成為肌肉壯漢,但大boss不是那么容易擊倒的,武功蓋世的大boss跟著游戲練武,師從“十六人街霸”。
王炸逆風翻牌K.O.大BOSS的方式居然是,穿越回二十年前,阻止大BOSS韓光打街霸。更加離譜的是彼時的韓光正坐在《我愛我家》的屋子內,一瞬間給了一群80、90后的大孩子一個“回憶貼臉殺”,讓人沒有一絲絲防備。
這些無厘頭到炸裂,又飽含一代人童年回憶的設定,在給人“回憶殺”的同時,也成功“解構”了超級英雄。
這種解構不是反對,而是致敬,致敬的不是超級英雄,而是一個個做著超級英雄夢,卻不得不面對平凡,堅持笑對人生、每天打怪升級的每一個普通的“超級英雄”。
最終王炸三人為了不讓反派用他們的血毀滅1999年,決定與船一同沉沒,為了守護屬于他們的1999年,他們甚至不惜付出生命,這種遺憾就像我們拼了命卻也回不去的童年。
但好在王炸、誠勇、泡泡還是活在了1999年,不懼死亡、離別、長大,而每一個走出影院的觀眾或許也能多一分勇氣面對長大后的世界,同時想著小時候的超級英雄夢會心一笑。
正因為這部電影給了每個人一個夏日限定的幻夢,所以只是點映,卻收獲了一致好評,但由于其受眾的局限性,以及非線性敘事、密集的蒙太奇手法造成的觀看門檻,口碑炸裂的同時,在票房上或許會有點吃虧。
但無論如何,這部電影值得與之赴一場約會,在影院里說一句“你好,王炸”。至于它能不能成為暑期檔真正的王炸,就讓我們拭目以待吧!
【文/云看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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