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國片的未來,可能就在他們之中
前幾天刷小紅書發(fā)現(xiàn)一條非常炸裂的新聞,然后火速轉發(fā)給了各位親友。
大家和我的反應也非常一致,就是:
?。?!
好想立刻打飛的去頤和園?。。?!
畢竟別的不說,在頤和園偶遇蒂爾達·斯文頓這件事……
聽起來就很神奇,也很賽博朋克,是不是。
那么,女神這次為什么會來華呢?
當然不僅僅是為了在頤和園散步,其實重點還是要出席一個很棒的電影活動。
我們的“古一法師”作為青蔥計劃的首位特邀國際大師,同時也是香奈兒品牌形象大使,驚喜亮相了青蔥計劃“成為導演之前——電影的本來與未來”主題影展
自2022年5月起,香奈兒攜手中國電影導演協(xié)會,支持青蔥計劃持續(xù)助力中國電影積蓄青年創(chuàng)作力量,并于2022年共同創(chuàng)辦“成為導演之前”電影大師班及主題影展。
通過資深電影人和行業(yè)先鋒,將電影藝術核心理念與技巧的闡釋與分享,引導未來影像創(chuàng)作者的視覺思維與文本透視,為新生代電影人提供交流機會,激發(fā)更多創(chuàng)作可能,共同賦能中國電影的未來。
自合作以來,雙方已成功舉辦“成為導演之前”電影大師班、北京影展、上海影展,并將延續(xù)“薪火相傳”之理念,以更開闊的視野與未來共同成長。
香奈兒與電影的故事不斷延續(xù),品牌放眼未來,支持女性電影人與嶄露頭角的電影創(chuàng)作者。通過助力當代電影的新生代創(chuàng)作力量,香奈兒延續(xù)著創(chuàng)始人所珍視的精神:對現(xiàn)代精神與個性表達的不懈追求。
而本次青蔥影展的主論壇則以“電影的本來與未來”為議題,青蔥計劃理事長、中國電影導演協(xié)會副會長、著名監(jiān)制、編劇、策劃王紅衛(wèi),青蔥導師、中國電影導演協(xié)會執(zhí)委、著名導演、監(jiān)制李玉 ,青蔥大師、青蔥計劃2023影展策展人、著名導演、監(jiān)制郭帆 ,著名導演、監(jiān)制路陽 ,青蔥計劃導演、聲音指導德格才讓 ,青蔥計劃導演、剪輯指導胡樹真共同出席,并在技術的革新與應用、新導演的創(chuàng)作趨勢與方向上分享了自己的觀點。
影展還舉辦了一系列映后交流活動,電影《再團圓》《三貴情史》《他與羅耶戴爾》的主創(chuàng)悉數(shù)到場,和現(xiàn)場觀眾分享幕后故事,交流創(chuàng)作心得。
當然,重頭戲之一,影展的開幕影片,就是由蒂爾達·斯文頓擔任旁白的《最后與最初的人類》——所以你也知道為什么女神會來北京了吧!
《最后與最初的人類》由已故導演約翰·約翰遜(Jóhann Jóhannsson)執(zhí)導,此前曾入圍第70屆柏林國際電影節(jié)特別展映單元。
說到約翰·約翰遜,大家同樣不會陌生,他是一位世界級的編曲大師,也曾是婁燁和維倫紐瓦導演的御用配樂師,包括《降臨》的配樂也是出自其之手。
或許這也是為什么,在觀看這部《最后與最初的人類》的時候,我們也會時不時地聯(lián)想到《降臨》。
它們有著同樣的宏大、冰冷和荒蕪的氣質。
雖然但是,《最后與最初的人類》可能還是我們看過的最為獨特的科幻片之一。
它在形式上頗為先鋒,甚至可以說是非常具有實驗性。
電影的鏡頭徐徐掠過南斯拉夫鐵托時期遺留的巨大建筑,在晨昏間捕捉,留下黑白畫面的定格,也構成了一種對于巨物的迷戀。
背景音樂是來自冰島的大提琴和電子樂所結合的交響詩,還有蒂爾達·斯文頓擔任旁白,以一種冥想般沉靜的、氣韻悠長的吟誦,來朗讀科幻小說《人類向何處去》的選段。
從形式上來說,影片的畫面、聲音和文本三者是相對獨立的,從而構成了一種非常奇妙、詩意而哲學的、幾乎可以說是難以被定義的類型。
這既非紀錄片,也很難稱得上是劇情片。這似乎是實驗影像,但它又的確改編自一部經(jīng)典的科幻文本。
那么,它是一部科幻片嗎?
或許是的。畢竟旁白所講述的,是一封來自未來的信,是跨越了20億年文明歷程的最后的人類,審視過往,向我們講述的整個人類漫長的文明發(fā)展史。
但這樣一部科幻影片,其鏡頭所凝視的,卻是上世紀的建筑,是鐵托時期塑造的南斯拉夫戰(zhàn)爭紀念碑。甚至于電影所選擇的文字載體,這部經(jīng)典的科幻小說,亦創(chuàng)作于更遙遠的1930年。
1930年所創(chuàng)作的科幻小說,1930年所構想的未來,到了今時今日,還會是“未來”嗎?
或許,也正是這樣關于時間的、幽微而矛盾的定義,構成了整部影片神秘而不可解的氣質。
鏡頭里看似沒有人,卻又處處都是人的影子。我們聽到的是現(xiàn)在的聲音,是1930年的聲音,也是20億年后的聲音。
而荒原上的雕塑,也變成了人類,變成了末日人類最后的守望和凝視——甚至于這些雕塑本身,是南斯拉夫為二戰(zhàn)犧牲者建造的建筑物遺跡,而我們都曾經(jīng)聽過一種論調,二戰(zhàn)之后,再無文明。但文明就在此刻,就在腳下,也在無盡的迷霧之中。
青蔥影展選擇這部電影作為開幕影片,是能夠令人眼前一亮的選擇。
誠然,作為一部形式足夠先鋒的科幻片,我們能夠從中看到電影的「未來」。
但更為特殊的一點是,我們能夠從《最后與最初的人類》中看到電影的「本來」。
這部電影是由一位配樂大師所執(zhí)導的,是一位跨界大師的長片處女作。
但他并沒有過分放大聲音的作用,讓影片完全變成一部著重于聽感的作品。
恰恰相反,導演所追求的是影像、文本和聲音之間的分裂與協(xié)調統(tǒng)一??此仆耆毩⒌娜N藝術形式,其實卻充滿了內在的和諧性。就好像1930年的科幻小說之于當代,又或者當代之于敘事里的未來。
而這種看似矛盾、實則圓融的統(tǒng)一,將多種藝術介質組合在一起,變得互相抽離又彼此協(xié)調。如此這般不可分割的張力,就是電影的「本來」。
正如路陽導演所說,無需詢問這部電影的意義是什么,它的存在本身就是意義。
青蔥影展的閉幕影片,則是第八屆青蔥計劃主席、著名導演田壯壯的代表作《盜馬賊》。
這部電影拍攝于1986年,距今已有將近四十年。但很神奇的是,2023年再來在大銀幕上觀看,我依然會覺得它是很新的。
這種新一方面體現(xiàn)在影片的作者表達和氣質上。這是一部八十年代青年導演的作品,從那些大膽的、生猛的、近乎震撼的影像里,你能感受到一種蓬勃的、旺盛的表達欲。它來自于一個未經(jīng)打磨的年輕創(chuàng)作者,他還有著打破常規(guī)、重新定義電影的野心。
這種新也體現(xiàn)在它的形式上。影片所講述的是一名貧窮藏民的故事,但這并不是一部人物傳記片,也沒有用過多的筆墨去著眼于藏民的人生跌宕。反而鏡頭在更多時候是靜止的,是抽離的,它對準的是廣垠的藏地、是空曠的天與凈土。
影片也用了大量的篇幅去即興拍攝藏地的民俗與宗教儀式:回民販子、浴佛節(jié)、天葬、扛河鬼……
這些看似近乎于紀錄性的影像,使得全片的故事性很弱,文本也有著相當多的留白之處。但也正因為文本足夠簡單,所以它承載了更多的表達空間:
牧民有著虔誠的信仰,但為了生計,卻不得不干起了盜馬和搶劫的勾當,這使得他陷入了巨大的價值沖突和宿命論的悲劇之中:
為了活著,他必須盜馬;可是虔誠的信仰,又宣判了這樣的行為是可恥的。他要為盜馬付出代價,又或者,他要為了活著而受到懲罰?
看似是宗教信仰的矛盾,實則卻是生存的矛盾:為了活著,一個人必須是有罪的。而在罪惡中短暫求生,又終將指向死亡。
將近四十年前的電影,如今來看,竟然還是這么超前——影片看似講述的是宗教的視角奇觀,實則卻是以形來寫意,以虛來寫實,以信仰來書寫生存,以民俗來反映時代。
這與《最后與最初的人類》有著異曲同工之妙:后者同樣用極為先鋒的創(chuàng)作形式,使得一部近一百年前的科幻小說,依然具備超然的氣質。
冥冥之中,這兩部作品的先鋒氣質,似乎是一種遙相呼應:
《盜馬賊》讓我們看到了八十年代的青年導演能有多么“年少輕狂”,而《最后與最初的人類》既是導演的遺作,也是他的處女作。
當然,這也不禁讓人好奇,當代的青年導演呢?他們又將帶來怎樣的作品?
本次青蔥影展除「大師重溫單元」之外,「青蔥聚焦單元」也展映了三部青蔥計劃的青年導演之作。
《他與羅耶戴爾》的故事圍繞一名藏區(qū)青年的旅程展開,影片在類型上結合了公路片、音樂片和藏族文化,這些都填補了國內在類型片上的某種空缺。
導演德格才讓本身就是音樂人出身,這使得影片在視聽上有著更為鮮明的視聽風格:影片中,藏區(qū)原生音樂與現(xiàn)代流行音樂發(fā)生碰撞,而這同樣也隱喻著藏地電影中的“新聲”。
《三貴情史》是一個奇幻愛情片,帶有音樂劇和童話寓言的元素,又用現(xiàn)代化的、成人的語境來重新建構了童話的敘事。
從類型層面來看,這是我們在院線很少能見到的歌舞音樂劇類型。而從另一個維度來說,你有多久沒有見過這樣絢爛的、童真的愛情故事了呢?
「愛情片」在當今的院線已經(jīng)漸漸淪為情人節(jié)特供的流水線作品,被很多人認為是過時的、無趣的類型,只為了迎合特定受眾而被生產(chǎn)。而《三貴情史》讓我們看到了愛情片的另一種可能性。
《再團圓》則是一部關于重組家庭的老年夫妻的故事:一對早年喪偶、結為半路夫妻的老年人,走到人生盡頭,決定與哪位配偶合葬呢?
這個題材同樣讓人耳目一新:畢竟,年輕人來寫老年人的故事是很難的,青年導演愿意去關照老年人的生活,更是難上加難。
難能可貴的是,導演的確選擇了一個非常精辟的切入點:合葬,是關于死亡的儀式,它反映出的是一個人如何看待自己的死,更是一個人如何審視自己的生。
縱觀這些青年導演的作品,會發(fā)現(xiàn)一些共性:首先是類型的“新”。這些作品都在電影類型上有一定的突破,也為豐富國產(chǎn)片的類型化表達做出了貢獻。或許可以這樣說,身為青年創(chuàng)作者,他們的成長是有責任的,更是有力量的。
而回歸創(chuàng)作本身,我看到的是一種視角的“新”。有人帶來了藏地電影的新浪潮,有人讓我們看到了女性創(chuàng)作者的生命力,還有人試圖去挖掘中國式家庭與老年人的社會議題……
這背后所映照的,是創(chuàng)作者的個人體驗與時代相結合、相碰撞而生的火花,也是個體生長于時代、扎根于時代的思考。
青蔥計劃歷經(jīng)八年,成功發(fā)掘、培養(yǎng)、選拔出30多位獲得百萬資金扶持資格的青年導演,其中也有20余位青蔥導演的首部長片電影拍攝完成,走向院線、市場和國內外的電影節(jié)。
在這八年里,電影技術在發(fā)展、創(chuàng)作理念也在不斷地更新迭代,而青蔥計劃本身亦在不斷地成長,始終跟青年導演站在一起。
而香奈兒的品牌歷史也始終與電影藝術緊密相連,品牌與電影人的深厚情誼一直延續(xù)至今。
香奈兒文化基金支持全球文化領域的創(chuàng)新者,為敢于突破的創(chuàng)作者提供舞臺。2021年香奈兒攜手FIRST青年電影展,共同開啟官方特別策展“第一幀”(FIRST FRAME)。2022年5月,香奈兒攜手中國電影導演協(xié)會,助力青蔥計劃,構想新生,暢思未來。
或許這也是為什么,本次青蔥影展的主題是“成為導演之前——電影的本來與未來” 。
構建出這樣的一個主題,就是非常值得尊敬的,因為這不僅是電影的主題,也是時代的主題——我們并不只是暢想“未來”,此時此刻我們就生活在未來。
技術以空前的速度發(fā)展,AI的崛起正在前所未有地沖擊著電影工業(yè),在這樣一個轉折點去思考電影的“本來與未來”,這是直面當代的技術焦慮,更是一種求新求變的銳意和勇氣。
而該如何去面對這樣的技術焦慮,答案還是在創(chuàng)作之中。
在青蔥影展的這些作品里,我們看到處于不同時代、不同生命階段的人,都可以拍出驚人首作。八十年代的電影,至今仍有其先鋒性。五十歲的行業(yè)大師,也能充滿熱忱地創(chuàng)作電影處女作。
“青蔥”無關于生理年齡,而是一種態(tài)度,一種表達欲。“新”也不僅體現(xiàn)在縱向的時間,更體現(xiàn)在一種作者性的廣度上。即使講述的是過去的文本,同樣能夠以當代的創(chuàng)作形式,來與未來形成鏈接。
那么這樣說來,技術更應該是一種手段,而非限制。
電影的本體是技術,但如何突破電影的邊界,靠的是人,是每一個鮮活的創(chuàng)作者。
我們有著AI所無法擁有的想象力和共情能力。只有人類才能捕捉到時代的聲音和脈搏,因為人類即是時代的本體。
我們借由現(xiàn)在、借由此時此刻來審視過去、來觸碰未來。
因此,創(chuàng)作者要做的,就是正如影展主題所說的,去審視那個“成為導演之前”的、作為創(chuàng)作者的自我,去喚醒創(chuàng)作表達的自覺。
回歸電影的“本來”,再由此出發(fā),去探尋電影的“未來”。